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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7 章 病娇相公不受控制(1)

修真界第一宗门寒江台,近日将迎来两件喜事,第一件是大少爷林断水将正式担任准家主之位,第二件还是大少爷,他要成亲了。

然而此刻,大少爷的准新娘莫忧,却满脸惊骇,被他的亲生弟弟林若水掐住了脖颈。

林若水出离愤怒,瞪着布满血丝的眼,死死掐着莫忧,恶狠狠道“你这贱人,敬酒不吃吃罚酒。”看他生得美貌,赏机会让他伺候,谁知这贱人却一副贞洁模样,挣扎不说,还拿茶壶砸青了林若水的额头。

莫忧唔唔哀鸣着,说不出半个字,双手死死握着脖颈前的手腕,却不能撼动分毫,两条腿疯狂乱踢,终是无济于事,慢慢停住了动作。

看人老实了,林若水才稍稍冷静,正要去撕莫忧衣物,这才发现身下的人已经没了心跳。

林若水平日里没偷偷和下人们玩花样,掐脖子绑人那都是寻常助兴手段,没想到莫忧如此脆弱,竟这么简单就死了。

林若水没了兴致,毕竟是大哥的未婚妻,若是败露可不得了。

犯愁地踱了两圈,他计上心头,背着莫忧,一路躲躲藏藏,把尸体带回了待嫁新娘的屋中,扯了条塌上的丝绦,系上房梁,把莫忧的脑袋套进去,又在他脚下放了条翻倒的凳子。

丝绦似乎系得长了些,莫忧垂下的脚尖碰倒了凳角,林若水心急慌忙的,也顾不上这些细节,执起笔,想了想换了不惯用的左手,歪歪扭扭写了封控诉的遗书,做完这一切,确认外头没人,便迅速离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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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刻钟后,莫忧的脚尖忽然颤了一下,紧接着整个人剧烈挣扎起来……

刚一醒来,竟发现自己悬梁半空,季青霄简直要疯了,张牙舞爪地乱挥着手,好不容易抓到丝绦,可这具身体竟比乔乐天还虚弱,颈项又被死死扣着,压根使不上力。

总不至于还没见到主人公,就先一命呜呼吧。

他绷直脚尖,胡乱划动着,只希望能找到落脚处。

终于,脚尖勾到了什么,季青霄没法立住脚,正巧见外头有人影,便用尽全身力气,脚尖向前狠狠一扫。脚下的东西滚了出去,撞在不远处的门上,咚一声响。

大门吱呀推开,有人进来。脑海中意识越来越淡薄,季青霄眯着难以睁开的眼,视线模糊,看不清对方面目,只见那道身影不紧不慢,竟定定立在门口。

“寻死就想让我娶你?”那人冷冰冰地说,“妄想。”

就算不想娶对方,也不用见死不救吧。季青霄撑开眼皮,想用眼神告诉那人,他不嫁!

不知是对方看懂了他的眼神,还是良心发现,竟一改方才淡漠的姿态,箭步冲上来,指尖遥遥一划,以灵气切断丝绦,牢牢抱住了落下的季青霄。

呼吸阻滞太久,季青霄一时难以恢复,动弹不得。这次脖子悬在绳子上,九死一生,下次会不会人在棺材里?万一已被钉死下葬,那岂不是刚过来就要失败回程。

他忍不住在识海中抱怨“司命,你能不能再不靠谱些……”

司命“这死者与主人公关系十分密切,助于你行事。”

季青霄“什么关系?”

司命“未婚妻。”

“妻?”季青霄心头一跳,他并不认为男女有优劣之分,只是他身为男子,若用了女子的身子,未免轻薄,“你给我的是女子的身子?”

司命“倒是男子的身子。可你别忘了,这方小世界,男女只是阴阳体现的一小部分。”

此方世界虽有男女之分,但决定性别阴阳的,却是与经络、灵力资质相关的另一重属性。

阴阳分为三者,一般在十岁左右显现天乾之躯,体质极适宜修炼,是最强大的,但比较稀有,不足半成;中庸之躯,相较天乾弱了许多,在大陆中数量最多,占九成有余;地坤之躯,经络极佳,但体内毫无灵气,完全无法修炼,数量比天乾更少。

这三者中,除了天乾,都能孕育后代,但中庸不易受孕,而且诞下的必定是中庸。

地坤虽弱,因三者中最出色的经络,极其适宜协助修炼,又适宜生育,还能诞下天乾,是众修士争夺的对象。

抱着他的人没有动静,季青霄也尚未恢复,便先翻阅起识海中话本。

这次的主人公是一名中庸,名唤林断水,是大陆现今最强大的宗门——寒江台家主的嫡长子,他年幼之时,父亲奉子成婚,娶了二房,没过几年,柔弱又毫无心机的地坤母亲便被二房设计毒死,母亲死后,二房又对林断水下手,表面上亲昵和蔼,却暗中下毒,致使他身体一日不如一日。

今日,林若水失手杀死莫忧,栽赃林断水,林断水本就虚弱,又在众人有理有据的责问下怒火攻心,被当场气死。

季青霄刚想感慨果然是大凶,原身的回忆涌上脑海,他一时竟不知谁比较可怜了。

原身叫莫忧,原本是一户穷苦人家的孩子,中庸之身。十二岁那年,村落被凶兽袭击,家破人亡,他侥幸被人救下,却因一副极其出众的容颜,被卖入黑市,投入亚地坤的培育药池中,被强行转换成亚低坤之躯。

天然地坤稀少,某些力求捷径的修士便研究出了一种药,长期浸泡后,能使中庸变成亚地坤,之所以是“亚”,因为这种地坤因药物,失去了繁衍后代的能力,只能协助修炼。这种不人道的做法起先被许多名门正派所不齿,然而只要有利可图,总会有人去做,各处黑市从未断绝过亚地坤的交易,久而久之,名门正派也就不提了,甚至也有人暗中参与交易。

年岁渐长,莫忧出落得愈发动人,来购置者一个比一个出价高,黑市干脆把人压了下来,待价而沽,直到过了贩卖黄金年龄后两年,莫忧十八岁,再藏下去恐怕就要跌价,便以惊世骇俗的高价,卖给了寒江台的姨娘。

姨娘买他是算好了八字,假借给林断水冲喜之名,尽快克死他,好让林若水早早坐上准家主之位,没想到他亲生儿子见色起意,就这样致使莫忧丢掉了性命。

若莫忧的故事也添上判词,倒是能和林断水成一对儿——大凶。

捋完了两个人的身世,季青霄也恢复了不少,却感觉抱着他的人不声不响,没移动半分,诧异地睁开眼。

这一眼,他立时怔住了。

近在咫尺的挺拔鼻梁如峰峦,锋锐的眉似横刀,漆黑如墨的眼恍如寒潭,潭水深邃清幽,随着狭长的眼梢,直扫进人心里。

熟悉的脸庞那么近,季青霄几乎能听到急剧加速的心跳,好不容易清晰的视线又模糊了“澜……”澜峻。

林断水瞪着他,腿一软栽了下去,把唤了一半的名生生截断。

季青霄毫无防备,腰还被揽着,跟着倒了下去,摔在林断水身上。

林断水不发一言,讨债鬼似的死瞪着他,那凶巴巴的眼神却让季青霄倍感亲切。风水轮流转,这次终于换他压扁这头大狼了。

被两份大凶压抑的心情顿时放晴,季青霄噗嗤一声笑了起来,就这么坐在林断水身上,居高临下地对着他笑。

林断水神色稍缓,不过一瞬,仿佛觉得不能示弱般,又把脸拉下来,余光瞥到他颈项上一大片骇人的青紫,脸色更黑“扶我起来。”

季青霄这才站起身,拉着林断水的双手,要把人拖起来,奈何这壳子弱也就罢了,林断水也病恹恹的,使不上几分力,两人僵持了许久,才勉强摇摇晃晃地起身。

堪堪站稳,门外有几人姗姗而来。

姨娘带着几名族中内眷,后头跟着抬红箱的仆役,来给准新娘送置办的嫁妆——莫忧没有娘家,到寒江台后,名义上说是姨娘家里人。

林若水也来了,正是他报信给姨娘,带些人来做见证,却没想到看到莫忧安然无恙地站在那,一时满脸惊悚,脱口而出”鬼……“人明明死透了,就算没死,在房梁上悬了这么久,也万万不可能还活着。

“二少爷为何把我当鬼?”季青霄敛了笑意,想起莫忧的遭遇,脱口便道,“是夜路走多了?还是做了亏心事?”

林若水还没从惊骇中回过神,顾不上周围内眷,喃喃问道“你不是死了?”

“死了?”季青霄逼视林若水,“二少爷杀的?”

林若水下意识地退了一步,在门槛上绊了一下,险些摔倒,意识到内眷们投来的视线,才急忙站稳,正色道“方才来前,正看着恶鬼索命的话本,你这披头散发的鬼模样,着实吓了我一跳,还当是话本中的鬼呢。”

“成日里不修炼,看什么鬼话本。”姨娘比他镇定得多,煞有其事地指责着,往屋里探头,看到林若水所说的“证物”还在,立时指着地上的丝绦道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

季青霄方才沉浸在再见澜峻的喜悦中,一时竟忘了危机在前,没及时收拾掉现场。

姨娘转而指向他颈上的淤伤,又点了点翻倒的凳子“你、你竟悬梁?怎么这么想不开?”她急切地上前,小心地观察伤口“没什么大碍吧?这是受了什么委屈呀!都说了,大家都是一家子,有什么事尽管与我说……”

她说着抽噎起来,拿了帕子,要擦季青霄的伤口,林断水挡住她的手,姨娘的手僵在那,探也不是,收也不是。

内眷们都知道,大少爷对这门婚事是不满的,也难怪有脾气,见场面尴尬,纷纷说着“人没事就好。”

趁众人围作一团时,林若水转到屋内,拿起了那张“遗书”“这是什么?今我莫忧尚未过门,却遭未婚夫鄙夷,本想安守本分,终能守得云开,却不想林家大少小人至此,言说不娶,却欲轻薄于我,甚至恶言相向。莫忧自知明日无望,不愿做这惹人厌弃,任人凌虐的虫豸,今自绝于此。”

他每念一句,内眷们脸上的惊异就多一分,直至念完,内眷们暗暗退了一步,只想离这表面冷漠,实则如此不检点的大少爷远一些。

林断水不做辩解,对他们的反应嗤之以鼻。

季青霄怕他真如话本所写,怒急攻心,抚了两下他胸口顺气,却见人似乎并不十分气愤,稍稍放心“这不是我写的。”

“那这一地狼藉又是为何?”姨娘语气诚恳,“孩子,受了委屈要说,我会替你做主的。”

“你留了遗书又悬梁,现下证据都在这,却说不是你写的。”林若水举着遗书给众内眷看,莫忧出身不好,没读过多少书,看那歪歪扭扭的字迹,确实像他能写出来的,林若水猛然提高了嗓音,“难不成你悬梁而死后,被夺舍了?”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可能了。

“夺舍?”内眷们大惊,若真是夺舍,事情可不得了,寒江台是第一宗门,对内门心法管控森严,这人夺舍寒江台准内眷,目的可想而知。

“我并未被夺舍,我就是莫忧。”季青霄坦然道。他可是有着原身所有的记忆,包括姨娘暗中和他说的话,不愁身份被怀疑。

“要证明你是莫忧,那只能用验魂链了。”林若水道。

验魂链能验证魂魄是否属于本体,只是对被验人的伤害极大,给脆弱的地坤用,无疑要致季青霄于死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