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开始,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。

不过是星球日报又多了一份请假申请，还是大老板亲自批的。

再后来，也没人觉得有什么奇怪。

不过是大都会的天空上,少了一张红色的披风,划过天边的只有鸟和飞机。

甚至又一次外星人入侵，莱克斯·卢瑟跳出来穿着战衣成了英雄，然后被正义联盟揭穿阴谋,就是卢瑟本人引来了入侵时，也仍然没人奇怪，因为这事发生得太多了。

哪怕这次在大都会战斗的是神奇女侠和绿灯侠,揭穿卢瑟的是火星猎人也一样。

星球日报里经验丰富的记者们，看到某个空着的工位,表示这都是小事而已。肯特经常长时间请假，往往这期间正义联盟还会宣布超人暂时去执行宇宙任务了。等肯特回来的时候,还总是会错过一个大新闻……

这就是某人一直升不了职的原因之一。

可是,当一个月，两个月，三个月过去,人们终于意识到，似乎……有哪里不太对劲？

超人，消失了。

“所以，蓝大个到底怎么了？”

刚刚从oa星回来，就接连参加了几场大战的绿灯侠累了个半死:“是受伤了还是怎么？还没休养好吗？”

以往正义联盟打团的时候,攻坚的任务通常都是由超人和神奇女侠负责，尤其是超人,总是会接下最强的敌人,除非对方是魔法系。

所有人都对此习以为常了,因此当超人突然消失，超人的任务被分摊到其他人身上，他们才骤然发觉，有超人在场和没有超人的战斗，完全是两回事。比如以往的战斗里，超人轻松应付掉的各种大楼倒塌之类的事件，现在只能由同样具有正面强攻能力的绿灯侠来完成，搞得哈尔差点被卢瑟给偷袭成功了。

“我想应该不是，”闪电侠摇摇头，“卡尔还是每天都正常来瞭望塔，我去超人家里的时候，他的状态看起来也很好。”

“那真相就只有一个了！”绿灯侠突然严肃起来，“超人肯定是受了情伤！老蝙蝠你对超人做了什……嗷！”

哪怕是闪电侠，也经常会有后悔自己动作太慢的时候，比如阻止某人作死……

“检查结果怎么样了？”

幸好，蝙蝠侠只是抿了下嘴角，没有太在意这种小事，而是转头问起火星猎人。

“超人的精神领域非常稳定，但同时也受到了某种屏蔽，可能是魔法领域的问题，除非强行突破超人的精神防护，否则我也无法探测更深层的东西。”火星猎人摇摇头，“我想，我们或许应该参考下魔法顾问的意见？”

看着众人的目光汇聚过来，接替了父亲扎塔拉成为联盟魔法顾问的扎塔娜脸色却有些为难:“是的，那的确是魔法的效果，但是……那并非诅咒，而是一个强大的祝福与防护。”

“祝福？”

“没错，祝福，而且肯……k家族的所有成员都有一个那样的祝福，比如卡尔和超级小子。”扎塔娜点点头，“从强度来看，它的代价肯定非常庞大，除非真的迫不得已，我不能去解除这样一份祝福。”

不是不想，而是不能，扎塔娜自己都不敢肯定，就算真的迫不得已，她是否有能力解除那个魔法，就算能向父……命运博士寻求帮助也一样。

而且，这份祝福的本质，也让扎塔娜完全不敢动手。这么明显的魔法，不可能瞒得过“大巫师”乔纳森。倒不如说，肯特家族有能力和手段布置下这种魔法的人，也只有那位肯特先生了。

贸然解除一位强大巫师对家人施下的保护，在神秘侧的规则中，是非常恶劣的挑衅行为，甚至足以结下不死不休的大仇！

再说，以超人的魔抗，还有多次被精神控制的经历，乔纳森会想办法布置魔法防护也实属正常。

不过如果乔纳森知道他们在想什么的话，可能也不会太意外，甚至不会对扎塔娜的探查行为太过生气。

因为那层精神防护根本不是他布置的，乔纳森也压根没那本事施加这种魔法。可扎塔娜的判断没错，这层魔法防护根本不是她可以突破的——它来自两位灵魂领域大师的通力合作。

一位大天使长和一只大魔鬼，在乔纳森大笔的魔法材料投资下，通力合作所能创造出的最强防护，足以覆盖精神领域的一切可能性。别说扎塔娜了，命运博士面对这样的防护也无能为力，想解除这层防护，恐怕只有上帝或者撒旦亲自出手才有可能。

所有人都沉默了，尽管他们都不愿直说，但还是不得不面对这种可能性。

“所以，超人他……”闪电侠打破了这份沉默，却还是欲言又止。

“超人已经决定了要退出正义联盟？”

不论何时，神奇女侠永远是最直言不讳的那个:“我理解超人的选择，因为我们都从未保证过会一直留在联盟里，但我需要一个明确的答复。”

神奇女侠环视了一圈:“不仅是对我们，也是对整个联盟。我想，有不少人加入联盟的理由，都只是追随超人而已。”

没人敢在这时候和神奇女侠对视，但他们都很清楚，戴安娜说得没错，同时他们也别想把这件事一直瞒下去，因为这位真理女神绝不会允许。

“不，”布鲁斯终于给出了回应，“超人不会退出联盟，只是……克拉克不会再以超人的身份活动而已。”

戴安娜眉头一挑，她就知道布鲁斯果然早就清楚一切。

“哈，这算什么？超人要退休？”哈尔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，“他到年龄了吗？我还以为最先退休的会是琼恩？”

嗯，从年龄上来说，应该是一千多岁的火星猎人，还有三千多岁的……不过即使是英勇无畏的绿灯侠，也还是明白有些人是不该惹的。

“理论上来说，有操作的可能性。”绿色系英雄里唯一靠谱的火星猎人没有理会绿灯侠，“保留超人的联盟主席身份，或者设立荣誉主席席位，只是克拉克不再参与任何联盟事物而已。就像是，蝙蝠侠从未正式加入过联盟，一直都是联盟的顾问，但可以参与联盟事物一样。”

“这也能一样？”海王嗤笑了一声，“我们都知道蝙蝠侠是怎么回事。如果真要这样，还不如把超级小子放到超人的位置上来。”

“不行，超级小子还没有成年。”布鲁斯坚决否认了这个提议。

“噢，所以现在加入联盟的标准还要看是否成年了吗？那沙赞怎么算？”绿灯侠今天似乎和年龄有些过不去了。

“按照火星人的标准，你们都还没有成年。”火星猎人补充了一句，“我认为我们的评价标准应该更加多元化。”

“按照亚马逊人的标准，你们都还是婴幼儿，除了你，琼恩，你是青少年。”戴安娜说了个冷笑话，“但这不是我们今天讨论的重点。布鲁斯，超人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？”

“什么也没发生。”布鲁斯抿了下嘴唇，“没有精神控制，没有魔法诅咒，他只是告诉我，可能超人不再是他未来的最佳选择。”

“等等，这个剧情我熟悉！”巴里突然举手，“会不会超人已经被什么外星人替代了？”

“我们尝试过所有验证方式，包括平行宇宙同位体的可能性，很遗憾都不是。”布鲁斯摇摇头，“另外，超人本来就是外星人。”

“那是他家里出了什么事？就像邪恶六人组杀死了蜘蛛侠的梅姨一样？”

“毁灭日还在幻影地带里关着，金属骷髅和卢瑟绑在一起也打不过乔纳森。”

“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！”闪电侠难得露出了严肃的神情，“按照惯例，每个超级英雄都会有一个软肋，一个阿喀琉斯之踵，通常那会是他们的女朋友，呃，好吧，男朋友也有可能，准确地说是恋人，我知道我不该有超级英雄性别刻板印象，公主你能别再盯着我了吗？总之，重点在于，超级英雄大多都会来不及救下自己的恋人，从而留下心理创伤……”

“我还活着坐在这里。”布鲁斯面无表情地说。

“天呐！”闪电侠似乎看到了世界末日一样，“老蝙蝠居然没有反驳女朋友那一段！”

布鲁斯懒得和他计较，再说……性转过的那个也不是他。

“可是，不当超人的话，他还能做什么呢？”哈尔似乎有点接受了，“我是说，我们这些人，难道还有谁真的能回到普通生活里去？”

“嘿，天才，别忘了克拉克还是一个不错的记者，”巴里拍拍他的肩膀，“就算不当超级英雄了，他还是可以为正义而战，关键在于还能拿不少奖金，我们法证科就从来没这种好事。”

遗憾的是，这笔奖金应该是没人能拿到了，或者说，整个星球日报以后的奖金都会减少不少，布鲁斯心想。

因为他从来没签署过请假申请，只是把一份辞职申请强行改成了无限期的假期而已。

大都会失去了一个记者，一个无足轻重的记者，在大城市闯荡几年后，选择了回到安逸的乡下老家，或许是安守本分，或许是继承家业，这样的故事每天都在城市里发生，今天也一样。

除了有些人的家业比较特殊以外。

“克拉克不做超人了还有很多事可以做，比如记者，比如自由作者，或者开家餐厅也不错，虽然他的手艺比不上卡尔。”戴安娜倒是对此非常赞赏，“你觉得呢，布鲁斯？”

“韦恩庄园的管家是个不错的职位，阿福一直想要一个接班人。”布鲁斯点点头，“又或者，他还能做正义联盟的投资人？”

？？？

哈尔和巴里脑袋上冒出了贫穷的问号，他们这才想起来，联盟里除了他们以外……好像全都是该死的有钱人来着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