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承辉一走，战斯爵就从花架后面出来了。

“妈！”

战斯爵紧握着战天雪的手，急急道。

“不行，我必须带你走！”

战天雪直摇头，同样着急。

“你不要乱来，至少眼下我们走不了！曹承辉不是你想的那样，他这些年，对我还是很好的。”

战斯爵蹙眉道。

“可是，你并不想留在他身边，他这算什么？他这是软禁你！”

战天雪苦涩的笑笑，摇摇头。

“也不能这么说，没有他，我可能活不到现在。”

“那……”

战斯爵语滞，“现在该怎么办？妈，我也是个男人！”

男人，总归是比较了解男人的。这个曹承辉之所以没有动战天雪，客观的原因，很大可能是因为战天雪的身体。

“我……”

战天雪一时间，也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
门外，小小的一个声音。

“先生……”

战斯爵抬头看过去，是夏佐。

夏佐小小的身子跳了上来，看了看战天雪和战斯爵。心头一跳，好像的两个人啊。

“先生。”

夏佐收回视线，低低道。“前面演出要开始了。”

战斯爵是要负责演奏的，当然不能缺席。可是，他看着战天雪，不想就此离开。

“妈，你跟我一起走！”

战斯爵紧握住战天雪的手。否则，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进来这里。

战天雪摇头，“斯爵，你自己走，你现在带不走我。”

战斯爵怔愣，默然不语。

夏佐看看他们，催促道。“先生，程医生和孩子们都在等着……”

“孩子。”

战天雪轻抚着战斯爵的脸颊，眼中有着不舍。

“走吧，回去，把战天慧的恶行，都公之于众！她做了那么多恶，总该付出代价的。”

战斯爵依旧犹豫，“妈……”

见他们这样，夏佐忍不住提醒道。

“先生，程医生和孩子们是无辜的，如果您不出现，曹承辉会察觉到的。”

战斯爵一怔，他真是乱了，还没有个孩子想的明白。

“妈，你等着儿子！”

“嗯。”战天雪含泪点头。

看着战斯爵离开，战天雪捂住了嘴巴。有生之年，她还能见到自己的孩子，知足了。

夏佐走在后面，往后看了眼战天雪。默默朝她鞠了一躬，“夫人，告辞。”

匆匆赶去前院，程青青急的团团转。眼看着战斯爵和夏佐回来了，忙拉住战斯爵。

“你去哪儿了啊？”

战斯爵默然不语。程青青一愣，发现他的眼角有些红。

他……哭了？

这让程青青如何不惊讶？是什么样的事情，能让战斯爵这样的男人掉眼泪？

战斯爵整理着领结和袖扣，“我先上去了。”

“哦。”

程青青怔怔的点头，却一把拉住了夏佐。

“夏佐，发生了什么事？”

夏佐眨眨眼，完全一副小大人的模样。

“先生的事情，我不便乱说。”

程青青讶然，他们到底在干什么？

对了，战斯爵进来，是想见艾思的，难道说，他已经见到了吗？

这边，战天雪从院子里出来了，下人推着轮椅。

因为她的出现，引起了不小的骚动。

自然有下人来通知曹承辉。曹承辉一愣，急忙放下酒杯。

“各位，失陪。”

他匆忙向众人赔礼，赶去接战天雪。

“思思。”

曹承辉疾步赶来，从下人手中接过轮椅，自己推着。

“你怎么来了？”

战天雪笑笑，“今天是你生日，听说前面挺热闹，我想来看看。”

“好。”

曹承辉显然是很高兴，握了握战天雪的手。

“你应该出来走动走动的，对身体也好。”

这时候，有穿着礼服的女人过来了。她显然是没见过战天雪，此刻还往曹承辉身上凑。

“曹先生，您在这儿呢？我说没找到您，我刚才去洗手间补妆了……”

“滚。”

曹承辉淡淡的，吐出一个字，语气却很冰冷。

女人愣了下，“曹先生。”

曹承辉没什么耐心，冷冷道。“要让我说第二次？”

女人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，不由看了看战天雪，难道是因为这个坐在轮椅上的女人？

战天雪接触到她的目光，扬唇浅浅朝她笑了笑。

女人面色一僵，快步离开。

曹承辉低头看着战天雪，显然是很着急。

“思思，我……”

战天雪笑着摇头，“我听说，今天有福利院的孩子们来演出啊。”

她不想跟他提女人的事情。

事实上，那是他的事情，她管不着，也不想管。

曹承辉皱了皱眉，点头，“嗯。对了，你经常去福利院的。”

他柔声道，“我带你去看表演。”

“好啊。”

战天雪笑着点头，曹承辉推着她去了前面。

曹承辉将轮椅固定好，在这个位置，战天雪能看清前面的演出——正对着，战斯爵坐的地方。

曹承辉吩咐下人，“去拿杯热果汁来。”

“是。”

曹承辉将热果汁递到战天雪手上，“思思，给。”

“谢谢。”

战天雪接过，视线却一直盯着战斯爵。

演出开始，战斯爵抬起手，落在了钢琴键上。

听到音乐流淌出来的瞬间，战天雪就控制不住的红了眼眶。

曹承辉就坐在她身侧，自然察觉了。

“思思，怎么了？”

战天雪忍着，哽咽道。“这是我家乡的曲子。”

曹承辉微怔，轻轻的握住了战天雪的手。

战天雪盯着战斯爵，脑子里回忆的片段，一幁一幁的闪过，陪着两个孩子的那几年，虽然痛苦，但也是她难得的平静了。

她可以忍受自己被害，现在像个残废一样坐在轮椅上，甚至有家不能回！

可是，她的孩子不可以！

战天慧凭什么？凭什么这样伤害她的孩子？

不能再顾念亲情，战天慧不是人啊。她得帮儿子一把，帮他离开这里，回去荔都，狠狠的惩罚战天慧！

可是，她能有什么办法？战天雪默默看向曹承辉，攥紧了双手。

注意到她的目光，曹承辉忙道。

“思思，你要什么？”

战天雪笑着说，“我有点饿了。”

曹承辉愣了下，一时没反应过来。

因为，这么些年来，她还是第一次对他说这种话，透露出依赖的姿态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