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节目录 第七五一章 时语惜 衣衫尽【一更】(1 / 1)

作品:《长生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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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城的雪已经下了一段时间,天色亦逐渐变晚,时间逐渐到了申时末,酉时初。

宽阔的青石古道上,两匹黑色龙马拉着一辆不太大的黑色车辇缓缓驰来。

龙马龙马,顾名思义,便是这种马体内流淌着天龙遗血。其乃是极为罕见的异兽,一般也只有身份尊贵,地位崇高的人,在出行时才能用得起这种宝马。

而黑色龙马,则更是龙马中的异类,属于极为罕见的存在,即便是王城中的那些大人物,也未必便能坐拥一只,漫说是凑齐一对。

只可惜,如此罕见的两只异兽,竟是拉着一辆其貌不扬的黑辇。

虽说这辆黑辇制造的着实精巧,乃至于其上的每一处细节都经历过特殊处理,但它却依旧显得太过朴素。

这份朴素,竟是将那两匹龙马的英气都掩盖下去了,所以乍一眼看去,也只会觉得这是两匹普通的黑马,若非慧眼识珠之人,绝难发现这样一辆低调车辇的奢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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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沿着古道缓缓而行,不缓不急,就像那自苍穹上飘落下来的雪花。滴滴答答的马蹄声响了许久,终于,那车辇在一座山庄前停驻。

随即,一个黑衣女子挽起车帘,从那黑辇上慢悠悠的走了下来。

黑衣女子的动作太散漫了,以至于最终招来那在山庄门前等待颇久的青年的‘不满’。

“时家第二人出行真是‘雷厉风行’,若非我还有点耐心,只怕着实等待不起。”青年浅笑揶揄,当然,青年的这份揶揄并没有任何恶意,仅仅只是想抱怨黑衣女子太过拖沓散漫。

“衣兄,你我约定酉时初在此地见面,如今恰好酉时,我来的并不算晚,相反还很准时。”黑衣女子淡笑,在那青年身前停步。

“得得得,王城中还有谁不知你时语惜的准时。”青年摆手,明显是不想再和黑衣女子纠结这个问题。

黑衣女子‘时语惜’淡然一笑,道,“那王城中又有谁能想到,一向喜欢种花养草的衣衫尽衣兄,竟会在这种地方约见我这名义上的时家第二人。”

青年‘衣衫尽’苦笑,道,“还不都是被家中的老家伙逼得,你知道,我向来没有什么大的志向,只喜欢侍弄些花花草草,哪有争夺妖王的心思。”

时语惜轻笑,不置可否。她迈开脚步,登上台阶,缓缓走向山庄大门,动作依旧散漫逍游。衣衫尽失笑摇头,转身抬步,跟上时语惜的步伐。

察觉到那青年走到身边,时语惜才慢腾腾道,“衣兄,大势所趋,只怕你这养花养草的愿望是实现不了了。”

“怎么,你想提前入局?”衣衫尽笑容依旧,道,“王城十二世家,有能力争夺妖王的只有你时家,我衣家,以及幕家、南家。

此四家,除了幕、南两家因为宿怨早早入局,你时家,我衣家,都还在静观其变,如今莫非你已耐不住寂寞?”

“我时语惜此生不做妖王。”

“你不做,你时家总有人想要去做,比如你时家现在这位名义上的第一人。”衣衫尽缓缓道。

“他做不了妖王。”时语惜极为笃定,却并未过多解释,而是道,“衣、时、幕、南四家,最有可能成为妖王的莫过于你、我,以及幕家那位闭关六年,不曾面世的第一人,此外便是南家的第一人。

这并非自傲,而是事实,相比于我等四人,其他人都缺了点底蕴,哪怕隐藏的有后手,变数也不会太大。”

她适时闭口不言,将另一句堪称转折的定论藏于腹中,并未吐出。

“你有些太绝对了。”衣衫尽摇头道。

时语惜同样摇头,漫不经心道,“放眼整个王城,如今能堪此大任的,也只有我等四人。”

“你还忘了一个人。”衣衫尽道。

时语惜凝眉,思索少许,道,“幕家第二人?她不可能。”

衣衫尽浅笑,想了想,又问道,“都说你时语惜料事如神,那你不妨说说,这位离开王城六年之久的赤瞳,在这场角逐中又将扮演一个什么角色?”

“不可说。”时语惜摇头道。

“你还真是小心翼翼,惜字如金。”

“不是我小心,而是没有说出来的必要,他注定成不了妖王,不过……”时语惜略顿,转而继续道,“得幕家赤瞳者得妖王。”

衣衫尽身躯微震,脚步略顿,随即继续抬步,缓缓跟上,道,“那不知谁人能得这赤瞳呢?”

“这我便不知道了。”

时语惜停下脚步,手扶栏杆,纵眸看向远处的山景,良久,喃喃道,“衣兄,看在你我十余年交情的份上,我奉劝你最好还是不要去招惹赤瞳,也不要去刻意拉拢他,顺其自然最好。”

顿了顿,她继续道,“还有,不要将妖王的虚名看的太过在意,天地异变,一个大世即将到来,妖王不是终点,更不是巅峰。”

时语惜回头看向衣衫尽,欲言又止。有些话只能点到为止,不能说的太过明白,看得穿则能跨出樊笼,看不穿,只能自带枷锁。

她看穿了,所以并不会执意于妖王之位。乱象已生,即便成了妖王又能如何?反而还会自找麻烦。

何况,眼前王城内的这些人,包括她此前特意提到的那几位,果真便有人能成就妖王?只怕最后,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。

当局者迷,旁观者清。隔岸观花,才能看到花海全貌。

时语惜自幼觉悟,拥有常人所难有的远见,在这个乱世,她便如一个先知,并不是她能窥破天机,而是因为她始终生在局外,所以才能将格局看的格外明晰。

“将这当成一番历练最好,若是当成目的,最终只会自险囚笼。”时语惜看着衣衫尽,良久,终于还是轻轻一叹,道破一丝先机。

雪依旧在下,淅沥淅沥,天色越来越暗,一丝昏黑从东方蔓延过来,翻过王城的古墙,漫过大街小巷,逐渐来到这山庄脚下。

一阵北风吹来,将几片晶白的雪花缓缓卷起……

……